节地生态葬,就是鼓励和引导人们以不占用或少占用土地、少消耗资源、少使用不可降解材料的方式安葬骨灰或遗体,如树葬、海葬、深埋,以更好地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,这也符合“双碳”工作的要求。今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指出,推进农村殡葬习俗改革,开展大操大办等移风易俗重点领域专项治理。鼓励采取将骨灰葬于公益性墓地,或深埋不留坟头以及树葬、花葬和不保留骨灰抛撒等方式的生态葬,节约土地和林木资源,保护生态环境。
生态葬呈现“上头热、基础冷”
基层调研发现,生态葬的推广呈现“上头热、基础冷”的局面,实施效果差强人意,不理想。以湖北省武汉市为例,1997年开始探索生态安葬,24年来仅约4万逝者选择了生态安葬,选择率不到1%。所以生态葬成了一件理性认可、感情上拒绝的“身后”难事。
这种情况主要是由于缺乏宣传的标杆引领,公众认可度低。为推动殡葬改革和殡葬事业更好服务于保障和改善民生、促进精神文明和生态文明建设,2018年民政部等16个部门制定了《关于进一步推动殡葬改革促进殡葬事业发展的指导意见》。多地积极响应出台相关补贴政策,鼓励选择生态葬。然而,由于缺乏全面和系统的宣传,没有形成指向性的标杆引领,群众只知道生态葬好,比较环保,但具体不知怎么回事。同时,加上“隆丧厚葬”观念的影响,公众认可度仍然较低。
如浙江省云和县“三秋树”节地生态安葬点,投资440多万元,2019年竣工,占地面积1.08万平方米,环境优美。2022年被确定为浙江省第一批公益性节地生态安葬示范点。该县还出台了《云和县树葬管理办法》,规定对采用海葬(江、湖)、花坛葬、树葬、骨灰立体存放的,分别给予8000元、7000元、5000元和2000元奖励。同时,还实施海葬(江、湖)、花坛葬和树葬生前奖励政策,凡该县户籍70周岁及以上人员承诺在逝后进行海葬(江、湖)、花坛葬和树葬的,在生前签订协议而给予补充奖励。70周岁及以上每年奖励1200元,80周岁及以上每年奖励2400元,90周岁及以上每年奖励3600元,100周岁及以上每年奖励4800元。所需经费由县财政预算安排。但如此优惠政策,却很少有人响应。目前,只有1例树葬和13例花坛葬。该县殡葬管理所所长肖建利反映,工作人员在老年大学开班仪式上进行了现场宣传,并在殡仪馆进行了图片展示板宣传。有两位退休干部签订了生前奖励协议,但他们的子女不认可。来民政部门“大闹”后取消了协议。这表明推广生态殡葬并不是钱的问题 。 祭奠形式转移不畅,后续服务存纠纷隐患。一方面,我国传统殡葬观念讲究“入土为安、凭吊有物”。然而,目前大多数花坛葬、树葬等样式千篇一律、土地循环使用、墓碑辨识度低。此外,加上葬礼仪式简单、祭扫不便等,导致公众产生“生态葬就是薄葬”的错觉。另一方面,目前生态葬的年限、骨灰安置技术和规范等内容尚未形成统一标准,通常做法是将数十份骨灰混杂对应一棵树,公众多有“祭奠的是谁都不知道”的担忧;而且花不能四季常开、草坪不能常青,后续植物因意外干枯、失活引起逝者家人不满,引发纠纷。 以浙江省云和县为例,逝者举行生态葬礼时,墓园内没有纪念墙供死者家属为死者刻上自己的名字,也没有AI祭扫技术,无法解决后期祭扫不便的短板。此外,没有民政分管领导愿意出席葬礼发表致辞,县里也没有退休领导干部带头选择生态葬礼。这样就没人想当“先行先试者”。
仍需加大宣传与推广
如何才能让生态葬成为主流?
我们建议将宣传和推广结合起来,增强生态葬现代感。一是制作宣传片。宣传部门牵头,民政部门配合制作宣传片。融入传统文化,环保与亲情相结合,注重传统习俗与现代理念的对接,全面推进节约土地的生态殡葬。同时,通过抖音、快手、视频号等短视频平台传播逝者生态安葬视频,让更多人了解和接受生态安葬。二是创新开展安葬纪念仪式。创新开展集体生态安葬仪式、纪念仪式,增加节地生态安葬的社会效应、人文效应,引导更多群众自发选择参与。第三,举办常态化的“公众开放日”。建议民政部门设立“公众开放日”等活动,组织公众,特别是死者亲属参观现场,亲身体验,提高公众认知度。 同步软硬件,提高服务水平。一是出台指导性意见。建议民政部门下发指导意见,规范生态安葬年限、骨灰安置技术和规范,形成统一标准,指导各地基层设计和举办有仪式感的生态安葬仪式,让人们真正感受到生态葬不是“薄葬”。二是加强生态墓地设施建设。建议由民政部们牵头,出台刚性规范约束,在审批新公墓时,审批指标更多向环保型、绿色型墓园倾斜,指导各地生态墓地建设成为丰富民族文化内涵的艺术载体,以庄严肃穆而不失典雅温馨的环境,让逝者家属感受到生命回归自然。探索和实施“花园墓园”建设,可以吸引旅游考察队伍,增加乡镇旅游经济收入。可以成为人们休息锻炼的场所,丰富居家老人的精神文化生活,促进农村精神文明建设。
数字赋能。推进殡葬信息系统升级,开通节地生态殡葬奖励和补助资金申请的在线办理渠道,实现“网上办”“掌上办”。鼓励有条件的墓园利用新一代互联网技术助力生态葬。例如,墓地中设置一个大屏幕。只要输入死者的姓名,就可以显示死者的虚拟墓碑,家属在祭祀时通过屏幕祭扫。墓地还可以将死者的视频、声音、照片等资料整合到AR祭祀和中,亲属扫墓时可以同时点击观看和播放,充分满足追悼和扫墓者对死者的思念。